我笑着回应,“你算什么东西,我可不知道我还有个妹妹。”
玉妍白了脸,眼睛里立马涌出眼泪,“我知道姐姐不喜欢我,可我现在有了谨郎的骨肉,难道姐姐想看着谨郎的孩子不能认祖归宗,被人戳脊梁骨吗?”
周谨文连忙将玉妍搂住,轻声哄着。
玉妍的眼泪像是止不住一样,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,一看就是专门学过的。
“都是烟花柳巷出来的,你学的我也学过,装出这副样子给谁看呢!”
“够了!”
周谨文对我发了怒,“玉妍有孕,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吗?
如此善妒,真是活该你生不出儿子!”
我的脑袋嗡嗡作响。
周谨文说,我生不出儿子是因为我善妒?
当年我怀女儿时,正值江南水灾,周谨文因为镇上的灾情愁的食不下咽,我为了帮他,拿出身边的银钱,仅仅留下足够吃喝的银子。
因为营养不足,女儿体弱,我也因此再难有孕。
后来,我提过给周谨文纳妾,他说,只要有我和女儿就足够了。
可现在,他却说我善妒!
“周谨文,我真是瞎了眼!”
我摔门而去。
回到正院,我让身边人都下去,只留下冬雪一人。
“你说,我是不是做错了啊。”
冬雪脸上看不出表情,“东家说了,等你想开了,随时都能回去。”
我看着桌上已经要败了的桃花,露出苦笑。
“好,安排下去吧。”
济州刺史?
周谨文,这个位置可不是你想坐就能坐的。
我不是京城人。
六岁的时候,家里揭不开锅,大姐姐被卖给镇上的富人做妾。
我则被娘卖给人伢子。
因着一句模样周正,卖了十贯钱。
我看着娘拿着钱,眉开眼笑地走了,嘴里还说着可以买好吃的给儿子,连一个眼神也没有分给我。
从那一刻起,我就知道,我没有家了。
装着十几个小姑娘的马车摇摇晃晃地驶向京城,我们被带到一个小院里,像商品一样供人挑选。
白皙光滑的手捏住我的下巴,强迫我抬起头。
妈妈穿着胭脂罗裙,手中拿着团扇,眼神挑剔地看着我,捏着我的脸左右转动。
“是个好模样,叫什么名字?”
我挤出一个笑,“奴没有名字,还请您赐名。”
妈妈松手,露出笑来,“还算聪慧,便留下吧。”
就这样,我进了胭脂楼。
还有了新名字——晚娘。
我知道胭脂楼是青楼,也想过跑。
我还真的跑了。
趁着天刚亮,我拿着从厨房偷的馒头,从后院的狗洞钻了出去。
一出去我就傻眼了。
我不认识路啊。
等到晚上吃完了馒头,又饿了的时候,我悄悄从狗洞钻了回去。
一抬头,就看见妈妈拿着团扇,笑眯眯地看着我。
“哟,知道回来了。”
我原本以为要挨一顿打,结果妈妈只是嫌弃地看着我,吩咐人给我收拾干净,还给我下了一碗鸡丝面。
跟我住一起的芸娘给我解释,胭脂楼说是青楼,但从来不逼着姑娘们接客,每天好吃好喝的养着,多少人想来还来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