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安抚使裘滨的夫人,上一世我为了他什么都肯忍让。
哪知他早在外面养了一个白月光。尽心教养的几个孩子,也是他和白月光生的。
我的灵魂飘在天空中,看着裘滨在我死后踩着我娘家上位,迎娶进府的外室女,孩子们围着她叫娘亲。
再一睁眼我重生了。庶子想记在我名下当嫡子?做梦。
外室子想入府,胡说,明明是不知哪里来的杂种。
而我那个夫君,我要把他打回原形。
1.我看着窗外一树的杏花,有些不敢置信,我竟然重生了,重生到我还没有同意庶子记在我名下的时候。
我为了裘滨和父母大吵一架,父母拗不过我,只能同意。
最终我带着大笔的嫁妆嫁给他,还让父亲想办法给他安排了一个官职,而他为我遣散府里妾室,只留了一个妾生子,还发誓,此生不会再纳妾,唯我一人。
可是我不过刚刚入府一年,婆母就因为无所出,逼着我把庶子记在我名下。
而当时我不知道,这个庶子却是他和白月光外室生的儿子。尽管我不愿意,但当时的我不想让夫君为难,只能咬牙答应。
谁知他那个白月光外室也很是能生,接二连三生了好几个。
为了这几个孩子都能得到正经的教养,裘滨竟然谎称路遇孤儿,从外面抱回好几个,都要求记在我的名下当养子。
后来,他们不仅想要这个孩子能名正言顺的站在这府里,还想要我这个正妻给外室让位。
他们联手污我清白,硬说我与人通奸,把我沉塘。而那几个从小被我教养长大的孩子,只是看着我一点点沉进水底,眼里没有一丝温情。
重活一世,我要让这些人都付出应有的代价。
2.“夫人,老爷被老太太打了!”丫鬟微雨从门口快步走进来。
我听着微雨的话,脸上浮起一丝冷笑。
“咱们去看看热闹。”
微雨闻言一脸惊诧的望着我,看我面色如常,又感觉自己应该是听错了。
微雨不知道,这不过是演给我看的一场戏罢了。
刚进裘母的院子,成哥儿便扑了过来,他大声喊着:“母亲,您快去救救父亲吧。”
他言辞恳请,只是小小的年纪,眼里流露出一种莫名的冷漠。
我一把推开成哥儿,板着脸训道:“大呼小叫的,成何体统,知道的说你是紧张你父亲,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哪个没见过世面的奴才呢。”
成哥儿脸上顿时一片潮红,众目睽睽之下被人这么训斥还是第一次。
上一世,他总是在我面前做出一副亲近的样子,我也因为自己没有孩子,把所有好的东西都捧到他面前,让他读书上进。
可是最后换来的不过是狼子野心,冷眼旁观我这个名义上的母亲被人冤枉,挣扎着沉入湖底。
我心中恨意翻涌,又勉力压下,现在还不是时候。
没有再搭理成哥儿,我进了裘母的屋子。
不过区区一墙之隔,我进去之前没有听见里面一点声音,我刚踏进门口就听见裘母仰天大喊:“你要气死你我吗,你这个逆子!”
我转过头去,看着裘母正举着拐杖向裘滨身上敲去。
上一世,我见到这一幕,扑到裘滨身上替他挨了不少,事后发现身上大面积的青紫,而裘滨身上却没有什么伤痕。
现在想想,怕是裘母打裘滨根本是做做样子,我一到眼前才开始打他,而这些棍子又大部分被我挡了下来。
这件事过后没多久,我实在不忍心让他和婆母生太多嫌隙,只能松口让庶子记在了名下。
这一世,他们要是爱演戏,就让他们演个够好了。
余光瞥见裘母的拐杖重重地敲在了裘滨的后背,我却转身后退了一步,大声道:“微雨我衣服好像被刮住了,快来帮我看看。”
这一拐杖打的裘滨龇牙咧嘴,裘滨正对我没有反应不满,却听见我的话一愣,这是刚好没看见他挨打了?“还是老爷更重要,微雨,咱们快些进去吧。”
我左脚又迈进了裘母的屋子,屋里的两人愣了一下,裘母又举起拐杖打了下来。
“微雨,你看裙子到底刮到哪了,怎么走不动?”
在拐杖落下的一瞬间,我又把迈出来的脚收回去。裘母想要收力,却已经来不及了,裘滨又重重挨了一下,我在屋外都听见他拐杖敲在他后背上“Duang~”的一声。
“我们进去。”裘母举起拐杖,我迈进去一只脚,拐杖落下,我收回脚,“Duang~”。
微雨一脸懵地望着我:“夫人,裘母和老爷是在里面敲鼓呢吗?”
3.如此反复几次,我心情好了很多,迈进了屋子。
那边裘滨已经被揍的直不起腰来了,毕竟他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,而他老娘在他当官之前常年耕作,就算再不用力,也不是裘滨能承受的力道。
裘母这次学乖了,眼看着我整个人都进来,狠狠瞪了我一眼,才把手里的拐杖抬起来。
那边裘滨正是感觉痛的不行,没有反应过来,一手抬起想要扶一下腰,小臂正正撞到了拐杖上。
只听见裘滨一声大喊,抱着被他老娘不小心敲到的胳膊,在地上打滚。
“快叫大夫。”裘母看着自己的儿子在地上打滚心疼不得了。
外面服侍的下人这才进来,我捂着脸,像是不忍心看一样,侧身一步,把微雨拉过来挡在我面前,在微雨身后露出笑意。
4.“兰泽,你别担心,就是我娘再打我一顿,我也不会让你委屈自己的。”裘滨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说道。
我心里一阵恶心,面上却做出很是担心的样子。
“母亲怎么能这样呢,相公,你为了我受苦了。可是这样下去怎么得了,不过是收一个庶子养在名下,要不然、要不然……”我说到一半收住话音。
裘滨看我话只说到一半,有些着急:“要不然什么?”
我眼中含泪的看着他,说道:“我也不能辜负了相公一片维护之心,你放心,我一定给相公准备最好的伤药,不论是谁来,我都不会松口的,不可能让相公你这顿打白挨。”
说着,我在裘滨没反应过来之前,一头扎进他的怀里,正好碰触到他的伤口,又是惹得他一顿惨叫。
我脸上做出紧张的表情,心里却笑开了花。手上也假装不经意间在他的伤口上捏来捏去,直到他疼的开始往里抽气才停手。
5.“父亲!你怎么……”成哥儿大喊着跑了进来,却在看见我的一瞬,嗓子像是被掐住了一样,把话音收了回去。
成哥儿脚步一顿,脸上挤出笑容,端正着姿态向我们行礼:“父亲好,母亲好。儿子担心父亲伤势,所以过来看看。”
我瞥了他一眼:“你父亲伤成这样,你还有心思笑。虽然你不是我亲生的,但我到底是你的嫡母,为人儿女要孝字当先,罚你在祠堂跪一宿,你可有怨言。”
成哥儿听见我的话脸色一白,期期艾艾的看向裘滨。裘滨疼的不行,根本开不了口,成哥儿只能应下:“母亲,儿子不敢有怨言。”
直到成哥儿退了出去,裘滨才从疼痛中缓过来,拉过我的手道:“娘子,别生气,他毕竟是个孩子,别跟他计较。跪一宿祠堂就算了吧,我怕传出去对你名声不好。”
我忍着恶心抽出了手:“我这不也是为了他好嘛,他这么不稳重,以后怎么科举当官。”
说着,我作势抹了一下眼,似是被他的话伤到了一样:“我本来打算,让父亲在京城请舒坚过来教导成哥儿的,你如今这样疑心我,我现在就给父亲去信,说让他不用找了,这孩子你们自己管吧。”
裘滨听我这话一惊:“舒坚?可是那位教出两位状元的夫子?”
我点点头:“正是他。”
裘滨眼睛一转,拉住了我:“我怎么会怀疑你呢,孩子当然还是要你这个嫡母来教导的。”
他话音一顿:“父亲那边真的能把那位舒坚找过来教导成哥儿。”
“那当然,父亲上次给我来信,说那边已经上路了,估计再有半月人应该就到了。”我信誓旦旦,心里却一阵冷笑。
教导是教导,不过到时候怎么教导就是另一回事了。而且不光是成哥儿,养在外面的那几个小崽子也别想逃,他们几个亲兄弟就应该有苦一起吃。
而这一切才只是个开始。
6.当年我不顾父母的阻拦,硬是下嫁给了裘滨,为此和父母吵了好大的一架。
即使这样,出嫁的时候,父母还是给我添了丰厚的嫁妆。并让我一定不可委屈自己,家中会是我最坚强的后盾。
那时的我对裘滨充满信任,也对以后的生活充满了憧憬,却没想到自己落得那么个下场。
我越想越恨。
裘滨听到我要把舒坚请来教导成哥儿,怕是迫不及待的想让府外的那几个小崽子也进府接受教导吧,毕竟以裘滨的能力,也只能请个一般的先生,像舒坚这种大儒,他连见一面都难。
至于舒坚,反正裘家也没有人认识,到时候来的不是他,还不是我说了算。
我在心中琢磨了一下人选,小时候我有个亲近的表兄,从小便是个混不吝,吃喝嫖赌样样精通。
表兄一向疼爱我,如果知道我被裘滨一家算计,他定然不会坐视不理。
说起来裘滨那个白月光也甚是能生,短短5年竟是生了4个孩子,除了成哥儿,外面还有三个,最小的都已经三岁了,算下来她这几年几乎没有闲着。
果然,没过两天裘滨就找到了我,彼时我正在外面赏花。
“夫人好兴致,倒是很少见你来赏花。”裘滨应是刚从外面回来,衣服上还带着一股不明的香味。
我心中暗想,以前整个府里的中馈都是我掌控的,哪有这么多时间来赏花,若不是前段时间我假装身体不舒服,现在怕还是要给他裘家做牛做马呢。
裘母那天听到我说不舒服,马上开心的接过了管家大权,可她怕是不知道,裘滨的那点俸禄根本花不了多久,不过那时候应该也与我无关了。
我低头淡淡微笑:“正是呢,我最近身体不太舒服,大夫说让我静养,母亲愿意帮我主管中馈,我这不正好休息两天。”
裘滨闻言一滞,仔细分辨着我话中有没有其他意味。
他知道裘母刚拿到管家大权,正是不愿意松手的时候,但是看我脸上笑容不似作伪,假情假意地说了一句:“夫人真是辛苦了,正好趁这个机会休息一下。”
他转身看着我赏玩的花,笑道:“夫人猜猜我今天出门看见什么了?”
我看着他脸上的笑意,故作不知:“不知道是什么新鲜事,让相公这么开心?”
他这才发觉自己表现的情绪表现的有些不对,脸色僵硬了一下:“哪里是什么开心事,不过是在路上碰见了几个孩子,看着实在可怜,我想起夫人最是仁善不过,所以想把他们带回府里养着。”
明明是自己想把私生子接回府,却还想假借我的名义,我心里一阵作呕。
放在以前我自是不介意,当做慈善了,于是就有了后来孩子的亲生母亲上门认亲,裘滨借此理由把母子几人光明正大的养在府里,在我的眼皮底下眉来眼去,这一次可就没那么容易了。
“还是相公心地善良,几个孩子能花费多少,相公想养便养在府中就是,还能和成哥儿做个伴,不过嘛…”我话锋一转。
“孩子的身世还是要搞清楚,要是哪家走失的,家里人不得着急,还是先调查一下再说,相公,你说是吧。”
说完,我紧紧盯着裘滨。他本来就心虚,在我的目光下更是窘迫。更何况我的话也是一定道理。
“娘子说的对,我这就找人去调查一下,如果真的是有人家的,肯定要把人送回去的。”说完他轻轻搂住我双臂,还不忘安抚我:“还是娘子想的周到。”
我在他怀里轻笑,只是想着,希望你不会后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