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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时间: 2024-11-26



林泽云有个占据了他前半生的白月光,但我从不怀疑他对我的爱。

2岁那年,我生了一场重病,几乎无法自理。

彼时的林泽云的公司还在筹备的初期,他二话没说,买了一张躺椅安在我的床边。

只要我一有动静,他一定比我先睁开眼,吃喝拉撒,都经由他一手照顾。

我无法接受这样无力的自己。

无数次窘迫的怒吼,大叫,哭着让林泽云走,滚,离我远点。

可他只是轻轻的擦拭我的脸,温柔的一下一下摸着我的头。

然后在我情绪稳定些,红着眼心疼的捧着我的脸,“我会一直陪着你,我爱你。”

可现在我才知道这份承诺是有保质期的。

二十八岁生日那天,他的白月光回来了,他将我忘在雨中,和白月光拥吻。

我擦了眼泪,收拾好东西。

这一次我不要你了,林泽云。

——————

林泽云回来时候,我已经躺在床上看手机。

被雨淋过,脑子还有些发昏。

他轻手轻脚的进了被窝,从背后抱住我,我才按熄了手机。

带着热气的鼻息从颈洒在我的脸上。

“在看什么,那么入迷。”林泽云温声问道,带着打趣的意味。

我想他要是知道那照片说什么,大约就问不出来了。

照片上林泽云衣衫半开,勾着唇角,半跪在地,脸上满是餍足,虔诚的吻着白芳芳的唇角。

我没有回答,轻声开口,在黑夜中转过身,定定的望着他“林泽云,你今天真的是因为公司的事吗?”

我在赌,我甚至想假如他坦白相告,我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。

他鼻息顿了一瞬。“那,那是自然。”

“怎么了老婆,是发生什么了事了吗?”语气中多了几分试探。

我和林泽云还没结婚,以往林泽云这样叫的时候,我心里总会有几分欣喜,但今天却觉得有些反胃。

我直勾勾的看着他,自然也看清楚了闪过他脸上的不自然,心猛地一沉,我赌输了。

我收回目光,声音发冷。

“没事,你先睡吧,我还有点事。”

放在以往他定会好好问问,但今天,他却像是松了口气,又连打了两个哈欠,证明他真的累了。

“那我先睡了。”

我站在床边,透过厕所的灯看着他。

此时的林泽云鼻息平稳,已经睡着,但还保持着抱我的姿势。

这些年,人人都说我当年赌对了,林泽云现在心里都是我。

他从不在外鬼混,手上永远戴着我们的情侣对戒,每天下班变着戏法给我带礼物。

我突然在想,他和白芳芳在一起的时候也会戴我们的对戒吗。

他会在某一瞬想到我吗。

他也会叫白芳芳老婆吗。

这一刻我突然觉得恶心的厉害,觉得自己这么多年像个笑话。

林泽云,你真的爱过我吗?

林泽云追了我很久,直到我2岁那年,生了一场重病。

几乎无法自理。

已经组建新家庭的父母对我的消息避之不及。

可林泽云不知道从哪里知道消息。

不顾所有人的劝阻,毫不犹豫的揽下照顾我的工作。

所以我从不怀疑他对我的爱,我以为自己终于有家了。

但那张照片却撕开了我最后的遮羞布。

白芳芳的存在我一直是知道的,她是林泽云青梅竹马的白月光,占据了他的前半生。

刚知道她的时候,我是怎么想的呢。

我心中坚定的相信他爱我。

可现在的我,满身狼狈,败得一塌糊涂。

*

我醒来时候,鼻腔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。

“老婆,你真是吓死我了,都烧晕倒了。”

说着他站起身,带着凉意的手落在我的额头,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心疼。

他端起一旁的小米粥,小心翼翼的吹凉送在我嘴边,小口小口的喂着。

恍惚中我好像又回到了二十一岁。

就在这时,林泽云的手机响了。

我熟悉他的手机铃声,所以第一声响起,我就知道这是特意设置的铃声。

他脸上划过一丝紧张,挂断了电话。

我靠在床边,苍白的脸色直勾勾的看着他。“怎么不接?”

他讪笑一声,不自然道:“打错了。”

我哦了一声,他见我神色没什么变化,才松了口气,但很明显已经有些心不在焉了。

以至于粥都喂的都些急了。

半晌,他忽而站起身,脸上带着歉意。

“老婆,公司那边出了点问题,我等会回来看你。”

说完不等我回答,已经带着外套走了。

以前但凡我生个什么小病,林泽云能连宿连宿的陪着我,但现在似乎有更重要的存在了。

林泽云开的这个病房位置很好,能清楚的看见楼下。

以至于我一眼就看见,有个白色的影子扑进林泽云的怀里,仰着头啄了一口在林泽云的唇角。

而林泽云丝毫没有抗拒,反客为主地把白芳芳按在怀里,加深了这个吻。

明知是这个结果,可我的心却还是忍不住刺痛起来。

我没有继续看下去,回到了病床上。

不久后,我收到了白芳芳发来的消息。

一张和林泽云十指相扣的照片,背景是她布满吻痕的锁骨。

可笑的是林泽云的手上还套着我们的对戒。

泪水夺眶而出,发着烧的脑子反复回忆着和林泽云的点点滴滴。

林泽云让我等着他,但直到夜幕降临却还是不见他的身影。

我一个人躺在病床上,耳边是滴答滴答吊水的声音。

这一天,我一个人吃了饭,找了医生,换了药。

躺在床上的时候,不知道为何,我突然间想起来我的母亲。

我对她印象不深,唯一的就是总听见她和父亲的争吵。

似乎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,记忆里似乎也能窥见她温柔的一面。

但后来父亲出轨,一切都变了。

我突然有些理解她。

我不想变成她那样,被逼成一个疯子。

烧退了后,我自己回了家。

期间手机一直传出消息提示音。

白芳芳发来了一条视频。

也多亏了她的消息,我才知道,林泽云为何没有回来。

视频里,林泽云红着脸,满身酒气,向来矜贵的人此时却满是委屈的抱着白芳芳。

带着嘶哑的声音,“别走,你别走。”

我突然想起和林泽云初见的那天,我在酒吧意外遇见他,他也是这样抱着我,叫着别走。

再后来他就对我展开了激烈的追求。

心咯噔一下,似乎有什么东西碎了。

原来我们本来就是意外啊。

*

一整夜,林泽云都没有回来。

直到第二天一早,他脸上带着疲倦,提着早餐匆匆推开门。

“医生说你出院了,怎么不和我打一声招呼。”

白芳芳就是这个时候从他身后探出头的,很是自来熟的坐上沙发,故意敞着衣领大剌剌的展示脖颈上的杂乱的吻痕。

像是故意忽略我,笑着对林泽云道:“你还住在这啊。”

我看向林泽云,他抱歉的笑了笑,“芳芳听说你生病了想来看看你,你别多想。”

说着抬手,似乎想要替我检查温度,却被我躲过。

林泽云有些不解,我声音平淡道,“脏。”

他手缩了缩,划过一丝不自然,“也是刚从外面出来,那我先去洗手。”

白芳芳东看看西摸摸,看向我的时候眉眼多了几分挑衅,“你就是泽云说的那个学妹啊。”

我不想理会她。

下一秒却又听到她惊叫一声。

然后就看见她不知道从哪翻出了一厚叠信。

我皱了眉,有些不悦,刚想开口。却在听到她的声音愣在了原地。

我听见她举起信笑嘻嘻的对林泽云说,“泽云,你怎么给我写了那么多封信。”

我的脑子嗡了一声,“你说什么?”

她还在笑,尤其是在看清我的神色笑的更欢娱了,“这朵小花是泽云和我的暗号,你瞧这每一封后面都画着小花,不就是给我写的吗。”

我和林泽云刚在一起时候,他便喜欢给我写信。

他说,纸短情长,亲手写的更有纪念意义的。

原来,这信也不是给我的啊,我自嘲的笑着。

我不想看他们演戏,以身体不舒服为由上了楼。

白芳芳立马嘤咛一声搂住林泽云的脖颈,“我看到了,原来你给我写过那么多信,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。”

林泽云压低声音,气息却已经开始变粗,“别闹,这是在家里。”

白芳芳却不管吻上了林泽云的唇。

“你不是说,她没意思嘛,就不想玩点刺激的。”

我站在楼梯上,冷冷的看着这一幕。

白芳芳似乎注意到了我的目光。

眼里带着嘲讽,故意看向我。

我看清楚她的口型,她在说,“看吧,你不过是一个替代品,只要我开口,你的一切都将属于我。”

似乎在印证她所说的。

下一秒,她轻松从林泽云手上扯下戒指,随意的丢在地上。

这戒指是很久以前我送给他的,不算贵,甚至可以说有些廉价,但林泽云从未嫌弃过,相反很是宝贝,连洗澡都不会摘下。

他会在情动时,摩梭着戒指,吻上我的嘴角,“秦柔,我很高兴你终于认可我了。”

但现在,他像一只发情的狗只顾着忘情的亲吻白芳芳,戒指落在地上也丝毫不知。

就像曾经许诺的誓言,如今也成了无人在乎的泡影。

我对上白芳芳挑衅的眼眸,没有说话。

*

等我再次下楼,桌上已经摆好的饭菜。可沙发上的温热已经记录了一切。

林泽云带着讨好的语气,“老婆,快吃吧,都是你爱吃的。”

无端的我想起一句话,没有无缘无故的好,只是做贼心虚后的补偿。

我点点头,看着他熟练的拉开凳子自然的坐在白芳芳身边,却丝毫没有意识到不对。

白芳芳挑衅的看来我一眼,示意我看手机。

我打开手机,是一张b超单子。我看这里风水很不错,很适合我养胎。

林泽云很喜欢孩子,但我因为爸妈的事,一直很害怕自己做不了一个称职的父母,对孩子有种本能的恐惧。林泽云知道后也只是沉默了一瞬温柔的将我搂在怀里:“没关系,我有你就够了。”

我曾经是真的以为他能理解我。

但现在或许早在他沉默的瞬间早就想好孩子的母亲不会是我。

我合上手机没有回复她。

就算她怀了孩子,林泽云至少不会过分到这个地步,他不爱我,我也陪了他这么多年从籍籍无名到现在的商业精英。

何况他很清楚我对家的感情。

被父母抛弃后,我就成了漂浮在海上的木船,直到林泽云出现我才重新有了停靠的码头,才有了家。

可下一秒,林泽云抬头望向我开口:“老婆,芳芳怀孕了,她一个人住不安全,不如让她先住在我们家吧。”

我苦涩的开口,“她的孩子没有爸爸吗?”

林泽云脸上闪过一丝慌张,但很快被怒气取代,“秦柔,你怎么变得这样咄咄逼人了,她就是养个胎。”

林泽云从未凶过我,哪怕在我们吵架时候他也会控制自己的语气,他以前说不想在怒火控制说出伤害感情的话。

但现在,我只是问了一个稀松平常的问题,他的语气却狠不得将我生吞活剥。

我看着林泽云的脸,只觉得好陌生,陌生的我都快要认不出他了。

白芳芳脸上挂着得意看着我。

原来码头是我的幻想,家也从来都是假的。

我突然觉得好累好累,也不想和他在争辩。

“你决定就好。”

他许是觉得我语气不对,但我已经摆了摆手上了楼。

若是放在以前他一定会追上来好好问问,安抚我的情绪,但现在有比起我更重要的存在。

我收拾好屋里有关我的东西,从手上取下戒指,放在床头柜上。

走出大门的那一刻,我突然有些庆幸,还好我们只是男女朋友。

我注销了所有有关林泽云的账号,买了一张去往巴黎的飞机票,拨通了一个陌生号码。

“师哥我想清楚了,我愿意去巴黎进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