君莫握枪的手一紧。
他太坦荡,坦荡得不屑隐藏他对她的厌恶。
但这句话还是像把刀子一样刺进了她的心,细细密密的疼。
身体上的痛算什么?
人心,才是最脆弱的地方。
君莫看着近在咫尺俊朗而熟悉的脸,淡淡的想,自己这应该就是所谓的作茧自缚了。
这夜,她又做噩梦了。
梦里那双肮脏的手不断在她身上摸来摸去,恶心得让人想吐,就连唯一一件破烂的衣服也被大力撕成碎片。
看不见任何东西,更看不到任何的希望。
突然,好似有道光透了进来,她抬起头,只看到了眼前那只朝她伸出的大手,白皙又修长……君莫猛地从床上惊醒,直到看清眼前是她熟悉的房间才惊魂未定的松了口气。
楚晏的房间就在隔壁。
刚推开门,一柄匕首就朝她面门飞了过来。
嗯,看来他功夫也不是差到家。
侧身躲过,就听到他的声音在背后响起,“不知廉耻。”
世人都以女子矜持为美,君莫自然是没有那个东西的,更别说什么男女有别的屁话。
将匕首收入袖中,她也当真不知廉耻的爬上了他的床,“楚晏,你说你这么忠贞不渝做什么,国家养我们这些做将士的,都是用来给他们卖命的,你拼了命的去维护那些上头的人,到了最后都是会把你拉到前面替他挡剑,况且梁国已亡,你如今只有跟了我才能活命。”
楚晏穿着亵衣坐着床沿,她便躺下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,笑脸盈盈的盯着他,“就算你想要报仇,你看,你连挨着我都不愿意,哪里来的机会?”
十八般武艺,她算是都用上了。
一声轻蔑的笑,楚晏这次轻而易举的将她推倒,“挑衅我?”
君莫放在袖中的匕首又被他拿到手中,锋刃挨着她精致狐媚的脸蛋,眼里尽是冷意,“君莫,在床上的男人都是禽兽,把你先奸后杀好像也不错。”
君莫无畏的笑,甚至还有点雀雀欲试,“来啊,你睡了我,或者我睡了你,杀你是杀不了的,咱们倒是可以明儿个就成亲。”
“成亲?”
他的低笑声充满了讽刺,“将我囚禁成你的禁脔,逼我爱上你,这就是你的诚意?”
君莫这才意识到,原来她所做的这一切,在他眼里都是逼。
但她也不在意,面对楚晏毫不掩饰的厌恶,除了胸口有些闷闷的之外也没什么,毕竟她亲手领军灭了梁国,他恨她很正常。
于是他想要她喜欢他多一点,她就喜欢他多一点,他不喜欢被她关在府邸,她就撤了那些守卫,他想要什么她都将最好的捧到他面前,她只想要讨他的欢心。
更不再逼他。
就连跟随她多年的兴宁都感到诧异,对于楚晏,那个外表柔弱却五大三粗的君莫真是前所未有的有耐心。
很快,君莫就观察到,楚晏虽然是士兵出身,但是比起那些舞刀动枪的他更喜欢习字。
听说好的笔是狼毫,她知道云国与卫国边界有一处狼山,最好最稀有的品种那里都有。
她为了给他一个惊喜,以体现自己对他的诚意,独自一人去了狼山。
但此行比她想象的要凶险。
深入狼窝取了狼王性命,引得群狼攻击,饶是她自负武功盖世,但还是在这一战中受了不轻的伤,从右肩到左肋的半个背部,三道狼爪印嵌进肉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