竹马江醉安对新转学来的女同学一见钟情。
当即便狠绝地与我划清界限:“我见到你就烦,你别想拿小时候过家家的玩笑话恶心我。”
话说出口那一刻,我决定不再喜欢他。
没了他的“庇护”,我的追求者排起长队。
他却疯狂阻止他们靠近我。
企图将那枚我扔掉的塑料戒指,重新戴回到我手里。
“不是都答应…。
“不是都答应……以后做我的新娘子吗?”
第章王宛连转学来那天。
江醉安眼睛恍然亮了几秒,视线滞在她身上足有十秒。
那是他第二次出现这样的眼神。
第一次是我们五岁的时候。
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讲台上的王宛连。
她紧张地抓着洗得发白的T恤,怯怯地介绍着自己:“我……我叫王宛连。”
声如细蚊,如同受惊的兔子。
在触及江醉安炙热的眼神时慌忙躲避。
那时的我实在是不明白眼前这个灰扑扑的姑娘是如何入了他的眼的。
只知道后来,同学放学时笑着问我:“你的骑士呢?”
我回头一看,才恍然发觉。
原本围绕在我身边的江醉安早已消失。
在我无法察觉的瞬间不知不觉地走向了另一个人。
我不知道王宛连是何时勾搭上江醉安的。
或许是恰好解不开的习题遇到了走过的江醉安。
或许是恰好提着沉重的水桶路过我们一同回家的瞬间。
或许是那些恰好擦不到的黑板,恰好搬不动的作业本,恰好掉落的橡皮……太多恰好柔弱的瞬间毫无预兆地碰上了本就炙热的他。
他们开始熟络,从同学到好友,逐渐暧昧。
曾经形影相随的竹马学会了有意无意地避着我。
曾经心照不宣一同走的那条回大院的路如今只剩我一个。
曾经约好一同学习的周末他却陪在了另一个人的身边。
同学的话让我怔了很久,我终究还是心有不甘。
我掉头回到教室。
问他:“一起回家吗?”
正细心给王宛连辅导物理的他瞬间不耐烦:“你看不到我给小连辅导作业吗?
你是自己回不了家吗?”
“我又不是你的保镖,有义务一直护着你吗?”
他的话让我哽咽了许久。
那是我们相识十二年来他第一次厌烦我。
因为王宛连。
我恶狠狠地盯着王宛连。
她紧张的缩作一团,往江醉安身后躲。
“没事,我等你吧。”
我语气轻柔,似在恳求。
哪知迎来江醉安的恶语相加。
“安柔,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啊?
你不会把小时候的话当真了吧?”
“我现在看到你就烦。
你也别想小时候的话来想着恶心我!”
他的话好似一把刀子,深深地炸入我的心。
泪水控制不住地滑落。
王宛连从后面探出头来。
在他看不到的角落,嘴角划过一丝得逞的笑容。
我抹去眼泪。
低头应了声:“好。”
也是从那刻起。
我对他,从五岁那年到现在的喜欢,彻底抹去。
爸爸单位今天下班早,便开车来接我。
看到我一个人走出校门,心生疑惑:“小柔,怎么没有看到醉安啊。”
听到他的名字,我再次红了眼眶。
爸爸慌乱地安抚着我,心里好奇却也没再多问。
到家后。
妈妈见我红着眼,正欲开口关心的话却被我爸的眼神打了回去。
我失落地回到了房间。
手机里恰好传来江醉安的消息:对不起,刚刚的话太重了。
不过,我有喜欢的人了。
以后,我们还是保持距离吧。
小时候的玩笑话你也别当真。
事不过三,我强忍着不再让泪水落下。
好。
依旧简短,发完我便木在原地,思绪回到了从前。
我们同在大院的树下玩着过家家。
他忽然学着大人的样子,眨巴着一双亮亮的眼睛。
将一颗塑料戒指戴在我的手上。
“安柔,你真好。
我长大后要娶你当我的新娘子。”
懵懂时的喜欢最为真诚。
我红着脸,看着他将那颗小小的彩色戒指套在了我的无名指上。
年少时喜欢的种子此刻便落在了五岁时的那棵榕树下。
自打那以后,江醉安逢人便拉着我说:“这是我未过门的新娘子。”
我常常羞红着脸,以示默认。
父母们也常常笑作一团。
即便到了我们后来逐渐长大,他不再像以前那样童言无忌。
我俩也常常走在一起。
我以为我们之间的窗户纸总会有捅破的那一天。
只是没想到,捅破的却是王宛连。
捅出的是我的一厢情愿。
如今,我的一厢情愿也已经消散。
第二日一早,我没有再找江醉安。
却在半路被他拦下。
他将手中的包子递给我。
“安柔,我昨天语气太重了,你别伤心。”
“其实我们还可以做朋友的。”
我推开他的东西,冷哼了一声。
“不用了,当同学就挺好的。”
“省得你心烦。”
随后便大步离开。
我的话让江醉安有些不满。
他忽然冲我喊道,好似提醒:“我希望你不要为难小连,和她没关系!”
我怔住,还是忍不住笑了声。
继续大步流星地离开。
因为你为难王宛连,你不配,她,更不配。
只可惜,先为难的,是她。
前后脚到学校的我和江醉安。
让王宛连一阵起疑。
跑操的时候,她故意贴过来。
甜甜地说道:“对不起,柔柔,都是因为我害你和安安吵架。”
我冷着脸,躲避着她。
即便是她口中对江醉安独特的昵称也未曾让我惊动一下。
“没吵,谢谢关心。”
哪知她再次作难。
“安安都和我说了,你们是青梅竹马,小时候还开过玩笑咧。”
暗有所指的话。
“但是那都是小时候的笑话,就不要当真啦。”
果然,是来撒尿认地盘的。
“没当真。
我们只是同学。”
我们声音不大。
却让身后注视这边的江醉安却格外的紧张。
我的冷淡让王宛连有些恼怒。
她忽然趁我不注意,猛地靠了过来。
一个踉跄,不轻不重地摔落在一旁。
在我还在茫然整理情况时,她便娇弱地开口道:“柔柔,就算是我抢了你的好朋友,你也不能这样啊!”
她的声音瞬间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。
她的腿上霎时出现了一道血口。
看样子应该是刚刚没有把握好表演力度受伤了。
“好疼啊。
你怎么推我呢?”
那个小小的伤口让她表演更加的浑然天成。
我瞪大着眼睛,不可思议地看着他。
一个高大的身影从我眼前闪过,蹲下后便将她抱起。
在路过我时。
那高大的身影对我一脸鄙夷,眼中还带着些许愤怒。
“安柔,你到底还是这么自私自利。”
我想要开口,他却早已抱着王宛连离去。
我清晰地看见。
被江醉安搂在怀中的王宛连朝我露出了一个挑衅的眼神。
得意,且有恃无恐。
同学们看着被公主抱的她,连连惊呼。
回头看我时,却有些意味深长。
有同情,也有畏惧。
江醉安搀扶着一瘸一拐的王宛连出现在教室时。
我欺负同学的罪名也彻底被坐实。
闻讯赶来的班主任更是对我一顿批评。
“安柔,你这个做班长的怎么带头欺负同学呢?”
我据理力争:“我根本就没有推她,是她自己故意摔倒的!”
“而且有谁看见我推她了吗?”
同学们顿时哑然。
确实这一切都没有人清楚地看到。
班主任也觉得我的话在理:“班长说得也对,毕竟跑操这么混乱,不小心推倒啥的也是正常的。”
我看着大义凛然的班主任,眼眶泛红。
毕竟我的为人,带了三年的他最是清楚。
不是王宛连一个转学生说诋毁就能诋毁的。
但是与我相识十二年的江醉安却不清楚。
身边泪水涟涟的王宛连拉着他的手:“安安,我好疼啊。
我是不是昨天不应该把你留下来,让你帮我辅导作业啊?”
江醉安瞬间暴怒。
即便被同学们层层阻拦下,他还是朝我低吼:“安柔,你是不是太欺负人了!
给我向小连道歉!”
“不然以后你给我滚出我的视线!
连朋友都没得做!”
态度那般狠绝,不留余地。
我横眼看着他,同样坚决。
“好,一言为定。”
闻言,王宛连在一旁更加楚楚可怜,“安安,算了吧,不要因为我毁掉你们十二年的感情啊”他愣了几秒。
情绪一番杂糅后,随即愤愤地扶着王宛连回到了位置上。
班主任将同学们挥散。
我冷眼睨着还在给王宛连吹着伤口,不断安抚的江醉安。
曾几何时,我也是被他这般珍视的人。
只可惜,时过境迁,少年的懵懂的誓言也最容易丢失。
我现在只希望不再懵懂的他,能信守刚刚说过的话。
真的远离我。
王宛连那日后没有再来作难我。
即便我没有道歉的想法。
她似乎有了更重要的事情要做。
江醉安也如她的意,没有再来与我说过一句话。
我开始习惯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。
习惯一个咬着笔头冥思苦想那些解不开的题。
周末的图书馆我不用再为他占座。
妈妈给的小蛋糕我也不用再与他分享。
我爸好像看出了我们之间的矛盾,但是也没有过多追问。
打小我就乖巧独立,从来没有让他们操过心。
即便知道我从小喜欢江醉安,也从不担心我会做出格的事情。
听说江醉安和王宛连告白了,在离高考前的一百天。
后来又听说他们留在志愿榜上的目标大学都是同一所。
我忍不住还是特地去看了眼。
一所籍籍无名的大学,他能上,她得努力才能上。
我看着自己留在上面的京大的目标。
笑了笑。
人总要为年少时愚蠢且自我感动式的为爱牺牲行为负责。
不要后悔便好。
他的父母得知了这些事时。
疯狂地联系我。
想让我劝劝江醉安。
我婉拒掉了江妈妈和江爸爸。
“我已经和江醉安不是朋友了,他不会听我的。”
江父江母一听,惊慌了许久。
第二天放学,我便看见怒气匆匆的江醉安跑来找我。
“我们的事你为啥要和我爸妈讲?”
“谁和他们说你是我们江家的媳妇的?”
“你能不能要点脸?
现在小连都因为这个事情被我爸妈盯住了!”
我一脸无辜地看着他。
“我说啥了?
我们不是朋友?
这不是你说得嘛?”
典型的苏联式笑话。
他被我话堵住,半天不开声。
哪知随后赶来的王宛连竟眼泪汪汪的控诉我:“安柔,我没有得罪过你吧?
你为什么要和安安爸妈这样说我?”
我眉头一拧,我说啥了。
“说我成绩差,只会拖累安安。
说我家境不好,只会攀附江家的高枝。”
一边说一边哭。
还一边将污泥抹在了我的身上。
江醉安心疼地捧着王宛连,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哭了起来。
显然王宛连这次是有备而来的。
围观的同学越来越多。
只可惜,这一次。
我特意留了个心眼。
在江醉安企图再次为他的小女友斥责我时。
我将昨天与江父江母的电话录音放了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