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夜睡得晚,今早起来我有些头疼。
却听见侯夫人身边的翠玉来传话,让我收拾妥当随着她和江珠去福慎寺祈福。
说是祈福,只不过是为了一个月后的万寿节做准备,让刚回来的江珠露露脸罢了。
“小姐看看今日要穿哪件衣服?”
玉盏指着旁边熏过香的几件衣物问着。
琉璃笑盈盈道“昨夜刚下过雨,小姐今日还是穿厚实些吧。”
我轻抚着头任她俩随意摆弄,总归出不了差错。
我在大厅等着她们母女,等她们出来,我有些被江珠的打扮震惊到,甚至有些无语。
寺庙本就是清静之地,来者皆有所求,无非姻缘运势,或求一方平安,所以来寺庙上香的人一般都穿着清淡。
不说格外的朴素,却也不会奢华。
可江珠一身火红色的衣裙,头上戴的金灿灿的饰品更是闪眼。
简直……俗不可耐。
我看了一眼侯夫人,她竟也没觉得江珠的打扮有何不对,甚至心疼刚回家的女儿,恨不得将所有华贵的首饰戴在她身上,才能让外人知道这嫡二小姐的受重视程度。
我低眉顺眼上了她们后一驾马车,正好乐得清静。
我跪在佛像前默默祈求着,求他这一世平安健康,不要向上一世,为了给她挣个底气,不要命地在战场上厮杀,虽说功成名就,却也落得一身伤痕。
“我和母亲去后面寻空了大师求签,姐姐便在这里等我们回来吧。”
江珠还是不适应和我好声好气地说话,在这人多眼杂的地方,纵使努力掩盖,还是遮掩不住趾高气扬的底色。
我并未多言,轻轻点头。
“小姐,这后面的桃林开得正好,不如我们去那边看看吧。”
“也好,总归有个去处。”
我浅笑着向桃林走去。
昨夜刚下过雨,在这林中有些泥泞,娇艳的花更是被雨打得残破不堪,多了些萧瑟。
“小姐……”琉璃有些无措,我知道她的本意是好的,自重生来,我甚少说话。
她是想让我开怀些的。
我轻拍她的手,安慰道“这下过雨林中的空气都清新了,我们在这小径上走走吧。”
走到一半,我又看到了那个令我日思夜想的身影。
沈钰案转过身看见过,轻佻地笑着“这位小姐好生眼熟,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?”
还未等我回答,琉璃气地骂道“登徒子。”
我紧紧地揪住手帕,哑然失笑,这人还是如此的不着调。
自从我们表白了心意,他就日比一日的稳重,直到最后在我怀里彻底闭上眼睛,都是一副可靠的模样。
这副样子……真是叫人怀念。
我挥退琉璃,盈盈一拜“叫公子见笑了,琉璃并无恶意。”
沈钰案不甚在意地挥挥手“是在下孟浪了,言语不慎。”
复又迟疑地说“可我观姑娘真的眼熟,想不起在哪里见过。”
我心下一紧,沈钰案是护国大将军的小公子,自十三岁起便常年跟将军在边关,如今将要及冠,也不过回来半年,而这半年,我们并未见过。
难道……我想起来了,沈钰案一拍脑门,“昨儿个在大街上,我回头时瞧见你了,我说姑娘怎么如此眼熟,原是真的见过”我松了一口气,心下却隐隐有些失落。
“江妤,你还不给我过来。”
我回过头看,江珠已经找过来了,我纵使千万句话想说,也不得不匆匆离开。
临走前,我避开旁人的目光,轻抚了一下耳旁,一只耳环便掉在了地上。
“真是不知廉耻,在寺庙这种佛门圣地都饥渴地与男人幽会,真是侮了侯府这些年的教养。”
侯夫人厌恶地嘲弄,被桃树遮挡着,他们并未看见我对面是谁,只能凭借树影绰绰间的脚猜测是名男子。
听着她讥讽的话语,我倏地带头与她对视,我不停地劝告自己还不到时机。
侯夫人吓了一跳,大概没想到我敢瞪她,顿时忘记了刚才的事,斥责着我目无尊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