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战王大婚前半月不慎落水。
小吏打着救命之恩前来求娶。
三日后,我被继母以有辱门楣没收假装一顶小娇送走。
而妹妹替我风光大嫁成为战王妃。
没想到她嫁进王府第二天,战王以谋逆犯上被皇帝流放,路途受尽凶险凌辱,九死一生抵达被战王以不洁之名休戚。
而我所嫁的小吏押送有功,偶见天颜时被皇帝认出其是流落在外的四皇子,最终力压其他兄弟荣登太子。
我一跃成为太子妃,执掌东宫,权力无上。
妹妹满目疯癫,凄厉哀嚎说她遭遇的一切本该由我承受,说我抢了本该属于她的人生,恶毒咒骂。
当夜,太子得到我外祖家虎符,反手将刀尖刺穿我心脏。
倾儿心狠,对至亲尚且不留余地,更何谈孤?
再睁眼,我脚下不稳眼看便要跌入湖中,妹妹从后大力拉住我。
眼中疯狂,嘴角上扬,接着噗通一声跳入水中。
姐姐,这辈子我要拨乱反正,该你去陪那残废流放了。
我缓缓直起身。
刚好,我也正有此意。
毕竟,辅佐拥有二十万大军的战王造反,可比在东宫争奇斗艳有趣多了。
1景明以救命之恩扣响府门时,我正在院中清点嫁妆。
云卷一路小跑而回,人未到声先至:糟了小姐,有个小吏说对您有救命之恩来谈婚事,站在府外不进也不退,继夫人要您速去。
我手抚上胸前,被利刃洞穿的疼痛依稀残留,仿佛一场挥之不去的噩梦。
我抬步,自库房中的嫁妆收回目光。
华而不实的东西,卖了吧,尽快换成银两。
府门外,看热闹的人群熙熙攘攘。
景文身着衙差服饰站在府门前正义凛然。
事关女子名节,在下不敢也做不得假,丞相大人顾左右而言他是想以权压人不成?
昨日午时,我于落英湖中救人,船上公子周边小贩亲眼所见,为防损害小姐名节我带着满满诚意前来求取。
我自知身份低微,相府门第显赫,求娶令媛实数高攀,若大人不认,说一句算了,景明调头就走绝不纠缠。
父亲面色铁青,皇帝老迈正是归拢皇权时,稍微行差踏错都有可能万劫不复。
相府双淑,我名荣倾占嫡占长,妹妹乃继母所出,名为荣妙。
我与战王指腹为婚,妹妹被父亲和继母捧在手心视若珍宝,束之高阁也不可能嫁与衙差小吏。
我款步靠近,侧面,高热未退的妹妹火急火燎赶来。
昨日落水,她烧的脸颊通红,唇色却又惨白,擦肩而过之际,她用只有两人听见的声音,低声道:姐姐,这辈子我要拨乱反正,该你去陪那残废流放了。
话落,她径直越过我,三两步上前,扯住父亲衣袖,同时也打断父亲未尽之语……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,既如此,本相便将嫡长女……爹爹!
荣妙急声打断。
昨天落水景公子救我在先,今天上门诚意求娶在后,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,女儿愿意嫁。
她脸颊粉扑扑,抬眸娇羞一瞥煞是惹人怜惜,景明却心头一跳,预感哪里错了,大事不妙。
看到景晨眼中震惊,脸上错愕,我幽幽笑了。
果然啊!
什么救命之恩,什么再见倾心,全都是蓄谋已久。
2多新鲜,相府嫡女上赶,迫不及待嫁给走卒。
上一世的现在,我受惊加上高热未退,父亲疾言厉色痛斥我有辱门风,更在继母三言两语挑唆下将我草草嫁与走卒。
荣妙凤冠霞帔代替我嫁给战王。
谁料,走卒对我呵护备至,更是流落民间被找回的四皇子。
后来,在我精心辅佐下得到皇帝重视,力压头顶三位皇兄,我成为了百姓爱戴人人敬仰的太子妃。
而她,大婚这日战王远赴边疆未归,心不甘情不愿与一只公鸡拜堂倍感羞辱,第二日一早,战王府满门流放,九死一生,抵达宁古塔被休。
这一世,她一刻都等不得,迫不及待抢在我前面应允婚事。
继夫人一愣过后大惊,想也不想呵斥:妙儿,你病糊涂了不成,母亲含辛茹苦将你养大,怎能下嫁于贩夫走卒?
荣妙抬起脸,表情激动寸步不让。
父亲深明大义,娘您自小教导我知恩图报,您若执意阻止,女儿便将这条命还给景公子。
说罢,噗通一声跪倒在地,请爹娘成全。
父亲没料到此等变故,一把将人拽起,黑着脸请人进府再议。
这次景明没拒绝。
一路上母女俩交头接耳好一阵,继夫人从惊疑不定到大喜,妹妹费尽口舌安抚下她。
路过我时她扬起下巴眼神挑衅。
荣倾,你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,这一次皇权富贵是我的,该你去尝尝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凌辱之苦。
我驻足遥望她们远去,眉梢轻扬。
那便,拭目以待。
好妹妹呀,辅佐拥有二十万大军的战王造反,可比尔虞我诈辅佐景明成为太子有趣多了。
3最终,景明答应迎娶妹妹,和上一世不同,继母并未急于一顶小轿将人送走,相反,打起我嫁妆主意。
妙儿为救你不慎跌入湖中,母亲不求你报答,可否将库房里罗列的身外之物匀一半为妙儿添妆?
我压下义愤填膺想说话的云卷,笑意吟吟:第一,妹妹不是为救我落水。
第二我竖起两根手指,相府已经穷到继母觊觎继女嫁妆的地步?
父亲知道吗?
上京百姓又知道吗?
望着怒发冲冠离去的背影,我对身后两名丫鬟问:祁叔出发了吗?
得到准确答案,我继而又道:田庄店铺尽快变现,换成上京一路到琼州的庄子客栈。
金银财务率先转移,小部分埋在我舆图上标注的地点,每次一两。
尽快多的准备耐存食物,干饼、腌菜、熏肉等。
这天起,一条条怪异令人不解的命令自我院中下达。
还好,母亲留下的都是可用之人,前世已正。
紧锣密鼓的准备中,大婚如约而至。
相府双淑同日出嫁,一女嫁战王,一女嫁走卒,传为京中一大趣事为百姓津津乐道。
也在有心人的故意散播引导下,妹妹声名远播,清新脱俗,不慕权财的形象深入人心,成为女德女戒下的标准榜样。
她在为成为太子妃铺路。
而我两耳不闻窗外事,比起三言两语不咸不淡的评论,更在意物资人手是否准备完善,就连坐上花轿不忘掏出册子查缺补漏。
前世我大病未愈被一顶小轿送给景明,一无亲人照付,二无细软傍身,日子举步维艰。
直到外祖母发现替嫁真相,那时木已成舟,老人家对我帮助良多。
现在,我顶着战王妃身份,父亲拉拢,继母看着我娘留下一百二十八抬嫁妆{实则空箱}嫉妒到脸色扭曲却不敢越雷池一步。
战王不在,妹妹视作羞辱的与公鸡拜堂,我全然无感十分配合。
没有新郎,没有交杯酒亦没有新婚夜,我却难得睡了个好觉。
天还没亮,我早早洗漱好向长辈敬茶,上首老祖母笑得褶子开花:好孩子,你叫荣倾,是倾城的倾吗?
随着由远及近的马蹄金甲靠近,我一字一句:不,是倾覆的倾。
砰……4府门被破,王府被围,一队队御林军冲进各院中将战王家眷缉拿。
质问、谩骂、哭泣、反抗……我站在老王妃旁目睹一切,也看清她眼底的悲痛和果然如此。
知道自己派人先一步去边疆通知战王的布置奏效,无论对方相信多少,这一世的战王府已然有了准备,一切都将不同。
身负枷锁,脚戴铁链,送君亭外荣妙早已等候。
她将硕大包裹交于我手:姐姐,妙儿无能,匀出嫁妆中全部现银给你傍身。
她顿了顿,低下头:还有……还有父亲的断亲书。
闻言,押解官差包括各房来送别的亲人纷纷投来目光,我却冷笑出声。
身负巨款又被相府断亲的犯人路途会遭遇什么?
我的好妹妹可真是怕我不死啊!
在荣妙错愕目光下,我拎着包裹走到衙差面前,对为首之人道:可否劳烦大人代替保管一二。
对方深深看我一眼,暗道是个聪明的,刚欲伸手接过,妹妹变了掉的声音传来:姐姐!
自觉声音尖利,她话音一转,低声抽泣:那可是,那可是我身上全部银两,姐姐你怎么能……马上有人觉得我过分了,拿着妹妹全部身家,不说妥善保管以谋后续,流放途中也是最大依仗,哪能不谈条件轻易交出?
当真折煞她妹妹的一片苦心。
我置若罔闻,稳稳将偌大包裹塞进头领怀中,对方双臂一沉,眼中闪过喜色扫了周围一圈。
你既相信本将,那咱们便将财物清点清楚。
说清点不过做给周围探子和手底下看,分赃不均人心不齐对于押送是大忌。
银子落入他手,无论多少离开上京地界万没有还回去的可能。
眼看包裹就要打开,荣妙脸色大变失声惊叫:不要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