厉斯年脸上的震惊很快化为愤怒,冲我吼道:“谁准你来这的,给我回去!”
我没有应声,冲秦霏身旁的士官微微颔首。
他们沉下脸,威严的声音响起:“部队下派的指令,岂容你置喙?”
这番警告完全不留情面。
厉斯年狼狈告退。
同时,我郑重点头,带上行李上火车,准备出发前往西北。
厉斯年站在人群中盯着我,眼底划过一丝怨毒。
但他怎么想已经与我无关了。
这一次,我要完成自己未了的心愿,建设西北!
然而到了西北,我种种谋划还未开始实施。
厉斯年竟带着行李尾随而来。
他向上报告,不愿和老婆分居两地,这样不利于夫妻感情。
秦霏也以将功折罪为由,要留在军中尽一份力,哪怕是待在后勤部。
我知道,她是想留下来看我的笑话。
她当然不相信我能忍受西北的荒凉,帮助群众力挽狂澜。
厉斯年身着一席黑色军大衣,身姿挺拔,耀眼夺目,令我有瞬间的恍惚。
当年,他就是这般勾走了我的魂,害我晚景凄凉。
厉斯年一步步朝我走来,难得没有去管身后的秦霏。
他温柔地拉过我的手,说:“清妍,这还是我第一次来西北,你能不能带我去看看你住的地方?”
但此时会议室那边已经准备好,只等我进去议事。
若是前世,我定会因他一时的温柔冲昏了头,不计后果地抛下手上的一切事务。
可是现在,他如何能与我的未来相比。
我挣脱他的手,淡淡道:“我还有事要忙,这段时间秦霏已经熟悉了西北,不如让她陪你吧。”
他们不是遗憾没能相守一生吗?那我就多给他们一些相处的机会。
秦霏的眼中闪过一丝欣喜,她轻扯厉斯年的衣袖道:“我陪你去转转吧,斯年哥哥?”
厉斯年愣了一下,犹豫地点了点头。
许是刚来,厉斯年对此处很有新鲜感,他们二人玩得不亦乐乎,直到半夜才归营。
深夜,床榻陷了下去,他轻轻的贴近我。
我心中嫌恶,没有再为这种事情心动。
翌日,会议结束,纪委将我留了下来。
他暗指厉斯年和秦霏的关系,让我注意影响,不要破坏军队纪律。
我紧咬后牙,下定决心。
这段时间秦霏对厉斯年渐渐冷了下来,转而接近其他男人。
她的秉性,我也略知一二。
前世她就是这般手段了得,趋炎附势。
这事是林媛私下告诉我的,但是我不想因她破坏我们夫妻感情,所以从未对厉斯年提过。
如今看来,她对厉斯年也并无几分真心,更多的是利用。
部队安排秦霏去炊事班打下手,帮师傅们一起做饭。
厉斯年得知后,却央求我:“秦霏是娇娇小姐,怎么能让她去做这些小事,浪费她的才华?”
“你帮她运作一下!”
我回呛道:“部队无小事,如果她不愿意听从命令,当初就该留在村子里,而不是留下部队霍霍我。”
厉斯年愣住。
我显少发怒,冲着他更是第一次。
我俩不欢而散。
厉斯年走出家门,对着外头的娇小的身影柔声道:“阿霏没事,我相信是金子总会发光的,你一定能为自己正名的。”
站在我身旁整理资料的吴牧不悦道:“你这正经老婆还在呢,他就那么迫不及待要另寻新欢了?”
他是吴首长收养的孤儿,因为我爸之前是吴首长的部下,所以我们也认识多年。
他自小就爱跟在我屁股后面,此次也是见我来西北,所以闹着要来帮忙。
厉斯年如此明目张胆地和秦霏调情,若不是我拦着,吴牧早就出去跟他理论了。
他丝毫没有收敛声音,这话就是说给外头那俩人听的。
秦霏爱面子,沉着脸就离开了。
厉斯年高喊着她的名字,随他而去,想来两人又是一番柔情蜜意。
按照我的计划,扶贫项目也是一路高歌猛进。
我们一点点帮扶群众,大家的日子一日好过一日。
这一天,我等了五十年。
前世被情爱冲昏了头,才会忘了自己身上的责任。
但我没想到,眼看希望就在前方时,意外却发生了。
因为有人在矿洞中操作不当,导致瓦斯爆炸,矿井坍塌,急需支援。
军营中的人手都有了各自的任务,我忙着安抚伤者家属,也抽不开身。
不得已,我求到了厉斯年面前。
他是唯一一个有空且会开“大解放”的人,若他愿意帮忙去隔壁县寻求支援,带回物资,眼前的困局便迎刃而解。
但我没想到,厉斯年却在此刻给我使绊子。
他说:“只要你答应事成之后为阿霏记功,我就即刻出发。”
我看着他云淡风轻的表情,第一次想狠狠地扇他一巴掌。
这么想着,我也就这么做了。
前世,他为了秦霏,孤身入矿井,就为了救她一命。
如今无数群众的性命摆在他眼前,他却要跟我谈条件。
我没有再看他高高肿起的脸,淡淡道:“既然你不愿意,就当我今日没来过。”
厉斯年扯住我的衣袖,追问道:“你还能找谁帮忙?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重伤的群众们等死吗?”
我回身望着他,冷笑道:“原来你也知道这样会害他们白白等死,那你可曾想过数万群众的性命?可曾想过他们绝望的家属们?”
厉斯年无言以对,只是愣愣地看着我。
我突然涌起一股难言的疲惫,不想再看到他这张脸。
只淡淡道:“你若愿意帮我,事后我会向首长说明,秦霏没有功劳也有苦劳,至于没有的,我也不能帮你虚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