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初定制的婚纱送到家里来了。
设计独具匠心,绣工精美绝伦。
胸前镶嵌的九十九颗钻石,更让整件婚纱璀璨夺目。
可夏初捧着它,没有一丝欣喜,随手搁在了沙发上。
叶青青从二楼下来,刚好看见沙发上的婚纱。
“嫂子,这衣服好漂亮!
你穿上一定跟仙女一样!”
夏初客套地笑了笑:“谢谢。”
叶青青用指尖轻轻地抚摸那光彩夺目的钻石,眼里的喜爱不加掩饰。
“我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,从来不敢奢望穿上这么漂亮的婚纱。
“嫂子,我能试穿一下吗?
就一小会儿。”
夏初看着叶青青,心里一软,点了点头。
反正她也不在乎这场婚礼了,穿就穿吧。
叶青青高兴地抱着婚纱,进了卧室。
十几分钟后,又愁眉苦脸地走了出来。
“怎么了?”
夏初问。
叶青青怯懦地摊开手,掌心里躺着一颗钻石,而婚纱的前胸烂了好大一个窟窿。
夏初吃了一惊,说:“上百万的高定婚纱,怎么可能做工这么粗糙?”
真的不是叶青青故意捣鬼吗?
不等夏初盘问,就听见门锁轻响。
齐树刚好下班回家。
叶青青就像在等着这一刻似的。
扑通一声,在夏初面前跪下,拼命地磕头。
“嫂子我错了,我真的不是故意的。
“你打我骂我都可以,只求你不要赶我走。
“我不能没有哥,不能没有枝年,我求求你了……”夏初震惊地看着叶青青,刚想叫她起来说话,就见齐树黑着脸,一把将叶青青从地上拎了起来。
男人用充满敌意的眼神瞪着夏初: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
不等夏初开口,叶青青抢先回答:“不要怪嫂子,都是我的错。
“我给嫂子试穿婚纱,不小心弄掉了这颗最大的钻石……”她一边说,一边落泪,哭得梨花带雨。
“嫂子,我真的知道错了,我给你当牛做马,求你别赶我走……”夏初冷冷一笑,相同的伎俩,用两次就不灵了。
“叶青青,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赶你走?”
齐树不动声色地迈出一步,将叶青青严严实实地护在了身后。
“亲爱的,你过分了。”
“你以前不是这种人的。”
夏初茫然抬眸。
不敢相信那个无数次将她护在臂弯下的男人,如今为了别人,与她站在了对立面。
委屈、失落、愤怒全堵在心口。
让她连一句自我辩白都说不出来。
叶青青还在一个劲儿地上演着苦情戏。
跟她相比,夏初就像个没有情绪的木偶。
好半晌,她才说:“婚纱送你了,这别墅你可以住到地老天荒。”
……反正还有十五天,夏初就会从这里永远消失。
她利落转身,回了二楼。
齐树把哭哭啼啼的叶青青送回了客卧。
直到半夜,仍能听见里面细碎的哭声,和柔声细语的安慰。
夏初没忍住,透过门缝,看了一眼屋内的情景。
叶青青搂着齐树的腰,娇声低诉:“齐树哥,我真的好羡慕夏初……其实我……我知道的。”
齐树温柔地打断了她。
“青青,这辈子除了不能娶你,其余的任何事情我都能答应你,你想要什么我都满足你。
“我以前弄丢过你一次,绝不会再让你受第二次委屈,相信我,好不好?”
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,在夏初的心尖上狠狠揪了一把。
让她自以为麻木不仁的心,复又狠狠刺痛。
她总是伪装得很冷静,很坚定。
但能够精准戳破她伪装的人,还是齐树。
花洒里落下的水,冲去了她的眼泪,也冲刷着她的回忆。
那个眼里、心里只有夏初的男人已经不在了。
如今这个,是恨不能把全世界捧到叶青青面前的“齐树哥”。
第二天。
齐树一出门,夏初就开始有条不紊地收拾东西。
一起生活了四年,她的私人物品早就摆满了这栋别墅的每个角落。
每一件物品里,都有关于齐树的回忆。
夏初拾掇了好几个大纸箱,统统丢进了小区的垃圾桶。
齐树傍晚回家,看见空空荡荡的卧室,讶异地问:“怎么东西少了一大半?”
夏初随口说:“给新人腾地方啊。”
齐树想了想,兀自笑了。
“也对,以后有了孩子,确实要给他腾地方。”
看着男人的脸上隐隐露出几分憧憬,夏初觉得可笑至极:齐树啊齐树……我连你都不要了,又怎会跟你有孩子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