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顾易城婚礼那天,我被妈妈捆住手脚堵住嘴巴,扔进了阴暗潮湿的地下室。
门外是铁链的上锁声,和她大言不惭的责骂:“嫁给顾少是娇娇的遗愿!
作为姐姐,你就不能让让她吗?
真自私!”
藏在地下室的歹徒从阴影中走出,抬脚踩在我的脸上。
我认了出来,他是探员妈妈一直在追捕的连环杀人犯。
妈妈听到我破碎的哭腔,一边骂我没出息,一边头也不回地离开。
断气前,歹徒将利刃旋进我的胸腔,恶趣味地逼我拨通紧急联系人的电话。
我奄奄一息地开口:“顾易城,今天本是我嫁你的日子,要是我死了,你会惦记我吗?”
脸上湿凉黏稠的液体,分不清到底是血,还是泪。
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冷笑:“林清,你就见不得娇娇的病好转吗?
要死,也得等我娶完她再死!”
“恭喜顾总接上新娘子喽!”
顾易城从我妈背上接过林娇,宠溺地把她抱进婚车。
但凡路过的人低头看一眼,就会心生疑惑。
为什么喜气洋洋的新娘家,会有个被铁链层层拴住的地下室?
可大家的注意力全在林娇的身上。
没人发现地下室里,被蜷成一团,塞进塑料箱中的我。
不断漫出的鲜血,淹没了破碎成肉泥般的肢体。
那套我亲手裁剪的婚纱,变成仅剩几条布料的血衣。
原来,我已经死了。
五小时前,得了白血病的妹妹林娇,哭闹着要做顾易城的新娘。
让了她一辈子的我,第一次不想让了。
可烦躁不安的我,看到因病痛而苍白的林娇,还是软了态度好声相劝:“娇娇,除了这件事,姐姐什么都依你。”
“难道你不想看姐姐幸福嫁人吗?”
妈妈当即黑脸,把我拽到小房间,一脚踹倒在地。
“林清,你配和娇娇说不吗!”
“不就是场婚礼吗?
我这就打电话告诉顾易城,你突然悔婚,让娇娇替你嫁过去!”
果然,电话那头传来顾易城的怒吼。
我难过地闭上眼睛。
妈妈找来抹布和麻绳,摁住我的手脚,要把我五花大绑。
她嫌拖地的裙摆碍事,便用剪刀把婚纱剪烂。
最后,我连同一个塑料储物箱,一并被扔进阴暗潮湿的地下室。
箱子里是床上四件套。
枕套做工粗糙,布料扎手。
床单也是一扯就破,散发着霉烂的味道。
但这就是妈妈给我的全部嫁妆。
光透进门缝,照亮了角落里半张满是刀疤的脸。
我吓得浑身哆嗦。
这张脸,我在全国通缉的新闻上见过。
新闻上说,他是口味变态的连环杀人犯,分尸手段极其残忍。
连作为探员的妈妈,提起他都会胆颤。
我眼前浮现出,那些被先奸后杀女子们的惨烈死状。
恐惧支配了我的身体,颤抖地攥紧拳头砸向地板,奋力喊出“救命”两字。
可声音被恶臭的抹布堵在喉咙,只传出“呜呜”的哽咽。
歹徒露出一抹邪笑,抬脚踩在我脸上。
地下室里,回荡起我破碎的哭腔。
妈妈不耐烦地在门外大骂:“哭哭哭!
娇娇的喜气都被你哭没了!”
“不就是一场婚礼吗?
大不了我出钱,再给你补一次就是了!”
“嫁给顾少是娇娇唯一的遗愿!
作为姐姐,你就不能让让她吗?”
可她忘了。
小时候,林娇把水洒到妈妈的电脑上,转身诬陷是我做的恶作剧。
我哭着向妈妈告状,却被她用衣架抽得爬不起来。
从那之后,我就再也不会哭了。
只要她细心一点点,就能听见门后男人的粗喘,我哽咽中的绝望与害怕。
以及刀尖刺入大腿,血液落在地板上的“滴答”声。
门外,妈妈的手机响了。
她立刻收起暴躁的嘴脸,温柔应着电话:“是娇娇啊!
妈妈没有不理你,是给你添置嫁妆去了!”
“有你喜欢的珠宝首饰,鞋子包包,还有你昨天看上的新车。”
“我们娇娇出嫁,必须风风光光的,可不能让婆家看扁了!”
临走前,她却对我撂下狠话:“安生在这待着,等婚礼结束就会放你出来的!”
歹徒拽了拽紧锁的铁链,邪恶地挑眉笑了。
一门之隔,内外皆是红色。
一面是婚嫁的喜色。
一面是残暴的血色。
鞭炮声,起哄声,在楼上接连响起。
喧嚣的热闹,盖住了我接连不断的凄厉惨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