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人想到严教授这么快就会来。
时恬恬脸上的心虚若隐若现地闪了一下,很快就消失了。
她不信同样身为人鱼族,这么多年都没有出现过一个能够通过等级检测的雌性,时韵怎么可能是基因突变的那一个?
可是比他更先反应过来的是安德森,他铁青着脸问时恬恬:“她通过了检测?通过检测的是她,那你是什么?”
时恬恬的脸一下子苍白了:“我,我……”
但是她毕竟和时韵共沉论,要是时韵能通过,那她模仿她,肯定也能通过,要是时韵不能通过,那能把她拉下水也不亏。
于是她硬着头皮说:“等人来了,再连我一起检测就是了。”
安德森愤怒了,他觉得人鱼族确实智力有问题。
如果那个美丽的人鱼说的是真的,那这条人鱼完全就是窃取别人的成绩!
难道她还以为等下严教授来检测,是跟全星际的筛选一样是做那些基础的答题吗?
可是要实打实考量抚慰能力的!
刚才为了和雌性匹配,任由猫族雌性抓伤了自己的安德森,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!
他怎么就那么蠢?竟然还没有鉴定时恬恬的等级去惹怒那个猫族雌性!
现在他的伤口剧痛,精神海里翻涌着巨大的风暴,再加上愤怒和被欺骗的怒火,已经快要让他暴走了。
还有谁能救救他?
他现在甚至不知道那个蓝色鱼尾的人鱼是不是真的能够达到s级!
时恬恬并不知道自己的命运正在地狱门口闪灭,安德森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。
这下搞得时韵也有点担心起来了,她只知道自己通过了筛选,但并不知道自己具体的等级是多高。
如果单位严教授来了,而测出来的等级很低的话,那么那个猫族雌性估计还会找她的麻烦。
时韵皱眉道:“为什么你们一唱一和的,我就要答应?根本不过问我的意见,就擅自邀我去检测等级,你们真的不觉得冒犯吗?”
“难道你们出身贵族的素质,就是这样不顾别的种族的想法?”
其他人听见这话都愣了愣,这才忽然有人羞愧的发觉了不对。
好像是这样的……他们一直坚持给雌性检测等级划分地位,可并没有问过雌性本人乐不乐意。
好像在自嗨一样……
那个猫族雌性却丝毫没有和时韵站在同一阵营的意识,打断了她,冷笑:“只有自身等级低下的人才畏惧被检测,我这样的顶级雌性,不管谁来检测,都是天生的贵族。”
利奥眉眼也动了动,他意识到检测等级,似乎这一直是一个不容雌性自己决定的问题。
他忽然感到一丝愧疚,上前一步,遮挡在时韵面前。
“如果雌性不愿意检测的话,你们没有任何资格要求她。”
“希望你们读过的雌性保护法能够让你们对雌性放尊重点!”
现场就这么陷入了僵持中。
而就在此时,外面已经响起了悬浮艇破空的声音。
所有人往外看去,因为传说中的严教授的悬浮艇已经从远处行驶来了。
大家一时停止了争吵,看着那艘悬浮艇在外面停下,可是等了很久也没有看见有人下来。
那艘悬浮艇就那样静静的,似乎里面没有人一般。
大家不由互相看了看,还在奇怪严教授为什么还不下来?
忽然间,利奥就皱了皱眉,感受到了大量雄性即将崩溃的气息。
他脸色一变:“不好了,严教授他好像要暴动了!”
在场的人脸色大变!
什么?怎么会突然暴动呢?严教授可是s级的雄性,他暴动起来的场面是相当不得了的!
就是处在正常状态下的s级雄性,也无法和他相抗衡啊!他们现场即便有利奥在,也只怕会出事!
事发突然,利奥身先士卒也不容后退,一马当先地跑了上去,并回头叮嘱时韵:“小雌性,你一定要离远一点,千万不要靠近悬浮艇!”
时韵愣愣地看着他跑去,背影透着决绝。
身为在场唯一的s级雄性,他自觉担起了去控制严教授的责任,但是看着在场的其他人似乎都不准备上去帮他,时韵还是觉得有些不妙。
“利奥上去了,那我们就这么看着吗?”
她有些不安的问所有人,可是没有人回答他。
猫族雌性冷笑:“少假圣母了,你要是能抚慰他,你就自己去啊!别抚慰不了又在这里绑架别人!”
时韵皱了皱眉,过了半晌才有一个雄性回答她:“那……那是s级雄性,况且严教授已经过了30岁了,他的暴动,我们也没办法啊,上去只会是送死的。”
时韵的脸色更不妙了:“那利奥也是送死吗?”
那个雄性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嫉妒,这位美丽的雌性竟然对利奥如此关心,这可是他从未被雌性赋予过的态度。
不仅心中十分嫉妒利奥,语气也刻薄了起来:“雷贝尔少爷作为我们在场唯一的s级雄性,他自然有责任肩负起来……”
可话音刚落,他却看见这位美丽的雌性,对他露出一个让他心碎万分的鄙夷眼神,毫不犹豫地挣脱开破碎的礼服裙,就往利奥离开的方向游动过去!
“等等,那位雌性!”那个雄性一愣,失神地惊呼,伸手去抓也来不及,时韵已经冲向了悬浮艇。
虽然不知道那位教授现在的情况具体如何,但她还记得上次在4172星和沈周焰抚慰时的情况。
如果沈周焰的暴动她可以安抚住的话,那么或许这位,她也可以试一试呢?
虽然时韵并不清楚自己的等级,能不能够为这个s级的雄性起到什么作用。
但是在场没有其他任何人愿意伸出援手的情况下,时韵觉得只有自己上了。
悬浮艇里已经是一片混乱的狼藉,严睿渊苍白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,正艰难的撑着自己从地上坐起来。
悬浮艇里所有的试剂药品,包括任何摆在桌上的东西,都已经被他碰到了地上。
这是他前所未有的一次暴动,由于出来得着急,他并没有携带安抚药剂。
而上一次使用禁药的后遗症也仍旧在深深地影响着他的自控力,严睿渊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,自己可能真的控制不住了。
一个百年家族的基因就这样断绝在他身上,严睿渊在仅存的一丝神智中,露出一抹清醒至极的苦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