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主如同一个君王一般巡视她的领地。
扔掉不喜欢的花草,换掉不顺眼的陈设。
叶亭陆在她身后满脸都是宠溺。
他似乎忘了,那些都是我喜欢的。
当她说怕猫,要掐死我的猫时,我忍不住扑了上去。
求公主放过!
这是唯一与妾身相依为命的东西!
公主拎着猫,饶有兴味地看着我:哦?
相依为命?
唯一?
我忍痛下跪:是。
唯一。
曾经还有一个人,只是现在,唯一与我相依为命的,只剩下这只猫。
余光瞟见叶亭陆的脸色一白。
我可以把猫还给你,但是,你得用一样东西作为交换。
我知道公主想要什么。
妾身愿自请和离。
叶亭陆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。
我垂下眼睑,鲛人的习性,一生只能有一个伴侣。
如果背叛伴侣,便会肠穿肚烂而死。
所以,叶亭陆才会如此无所顾忌,因为他断定我离不开他。
可他没想到,我宁可肠穿肚烂而死,也要离开他。
公主扔下一纸休书。
将军府没有和离,只有休妻。
我爬过去,颤巍巍地捡起休书。
休书上明晃晃地写着:侍妾澜氏,军中权宜所纳。
今与其断绝关系,以后婚丧嫁娶一切无关。
我想起当年叶亭陆在军中,是如何与他拜了天地,他又如何昭天告祖叶家娶了新妇。
堂堂正正娶过门的将军夫人,如今成了最低等的侍妾。
心像被一只大手撕裂开来,血肉模糊。
我的泪一滴一滴打在薄薄的休书上。
然后,我用手背擦干泪,跪行到公主面前,伸出手:我的猫。
公主抱着猫,说道:休书是你自己要求的,并不是我要的交换条件。
我怔怔地看着她,膝盖的疼痛让我的头发晕:那你的交换条件,是什么?
琼华公主手抚过猫背上顺滑的毛:我要你的鳞。
我惊了一瞬,不由的向叶亭陆看过去。
叶亭陆面无表情:公主晚间睡眠不好,鲛人之鳞是最能安神的。
云歌,听话,不过是要一身鳞片而已,不会致命。
不过是一身鳞片而已……一身鳞片……而已……拔鳞不会致命,可是会疼啊!
况且,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,拔鳞,相当于直接要我的命。
我低着头,一声不吭。
公主笑了:既然你不愿意,我也不强人所难。
不过一只猫而已。
来人,处理了它。
不要!
我扑上去拽住她的裙子,心一横:我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