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怀山被那一脚踹得不轻,当场就吐了血。
我冷眼瞧着,大概是见我如此无动于衷,他双目更是赤红,抓起桌上的茶盏就往我身上扔。
“都是你!
要不是你没用,雪儿也不会被抓走!”
他沉浸在失去了心上人的女儿的悲痛中,毫无道理地迁怒于我。
可惜如今他也只能无能狂怒。
杯盏在我脚边炸开,我面色不改,甚至给自己倒了杯茶。
“明明是你的宝贝雪儿主动要跟人家走的。”
我慢条斯理地往他心口捅刀子:“看来林雪晴对你这个便宜爹还真是避之不及呢,宁肯被抓,也不愿意跟着你。”
被狠狠戳中了痛处,沈怀山一张脸几乎成了猪肝色,冲着我颐指气使:“还愣着干什么?
还不赶快去给我请大夫!”
我端坐如山:“没钱。”
“你娘留下的钱呢?”
他还有脸提我娘?
我攥紧手中的茶杯,面上平平:“爹爹忘了吗?
那些钱,都被你拿去讨好祁静晚母女了……就连阿娘最后的救命钱,也让你换成了祁静晚身上的一件狐裘。”
我永远都记得,那年冬天极冷,我娘为了一家的生计,每日劳苦奔波,身子终于撑不住,病如山倒。
可是,本该拿来买药的救命钱,却因为祁静晚的一句“想要”,就被沈怀山殷勤地换成了披在她身上的一件衣服。
如斯薄情,如斯深情。
真是可笑啊。
我娘最终没能熬过那个冬天。
不过,祁静晚在第二年的冬天也死了。
如今旧事重提,沈怀山却唯有不耐:“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做什么!
还不快想办法找钱,难道你要眼睁睁地看着为父病死吗?”
对于他的自私凉薄,我早已见怪不怪,只漫不经心般提起:“祁静晚不是留下一块玉佩吗?
应该能换得几两银子。”